16-02-17【奥斯卡】ARRIFLEX 416拍摄《卡萝尔》

ARRIFLEX 416拍摄《卡萝尔》

“我觉得在一台摄影机上我所期待应有的一切都实现了……416的画质完全征服了我——画面稳定性非凡。”

——ASC摄影师爱德华·拉奇曼

《卡萝尔》改编自美国已故女作家派翠西亚·海史密斯（Patricia Highsmith）的小说《盐的代价》，讲述在1950年代早期的纽约市，一个抱负远大的年轻女摄影师特瑞莎与陷入失败婚姻的中年贵妇卡萝尔之间挑战世俗眼光的浪漫情愫。导演托德·海因斯（Todd Haynes）与ASC摄影师爱德华·拉奇曼（Edward Lachman）之前在制作《远离天堂》、《我不在那儿》、《欲海情魔》时有过数次合作，这一回他们选择使用Super 16格式来拍摄。拉奇曼接受了ARRI Rental纽约公司的采访，向我们讲述了他此次使用ARRIFLEX 416摄影机与ARRI/ZEISS Master变焦镜头的工作。

《卡萝尔》的视觉风格有没有参照对象？

托德并不想模拟故事发生的那个时代暗淡、煽情的影像风格来突出现实感，所以我们从上世纪中叶很多新闻摄影和艺术摄影中寻找灵感，那些资料记录了战争刚刚结束时百废待兴的真实生活：一个处处戒备的时期，冷战已然揭开面纱。这些照片的作者很多都是女性摄影师，比如埃斯特·巴布利（Esther Bubley）、卢丝·奥金（Ruth Orkin）、海伦·勒威特（Helen Levitt），还有维维安·迈尔（Vivian Maier），她的作品直到最近才被发掘出来。

我们还借鉴了街头与艺术摄影师绍尔·里特（Saul Leiter）的拍摄手法，他用抽象方式呈现出某种抒情现实主义的质感，镜头穿越窗口、门廊、雨滴与镜子的反射。受他的启发，我们也借助汽车车窗、小餐馆、门与玻璃、迷离破碎的街灯反光和冬季的天气——从观众的角度，通过这种被阻挡的视线看片中的角色就好似片中的人物反观周遭的现实世界——来渲染她们面临的困境与情感认同的孤独。

有了风格参照后，为什么动了使用Super 16格式的念头？

我开始研究如何在Ektachrome彩色胶片上重现这种风格，这种胶片在1940年代中期就问世了，以上说到的好几位街头摄影师都用它。Super 16很适合用这种胶片，因为假如你用35 mm甚至现在的两片孔去拍，由于柯达已经对胶片做了很大的技术改进，已经几乎没有颗粒感了。过去用Super 16拍摄，你很有可能会拿去做放大，但是直接扫描成数字文件才能够完整保留16 mm的质感，我认为保留这种颗粒有助于诠释表演的情绪，同时突出时代感。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采用实景拍摄，常常遇到非常狭小的场合，更小巧的Super 16摄影机可以给我们更多的自由度。

选择Super 16的人通常是看中了它的灵活性，用这套设备来拍大量的手持镜头，但是你们的这部电影采用的是非常经典的拍摄方式，只有最后一场戏是个少有的例外，那段拍特瑞莎的手持镜头非常有冲击力。

是的，从摄影机的运动和机位安排这方面来说，我们采用的手法很传统、正式，但是那一场戏，托德希望摄影机的运动能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物不安的情绪。这场戏是摄影师手持摄影机坐在轨道车上拍的，这是我们的折中方案，只能算是部分手持，因为摄影机穿过房间的移动是通过轨道完成的。

你使用的机型是ARRIFLEX 416 Plus，这款机器对于ARRI来说是16 mm研发的巅峰之作，你觉得用起来怎么样？

ARRI在开发了之前的几款机型后，这款机器的设计确实达到了顶点。它采用人体工程学设计，它很安静，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取景器——我使用过的任何摄影机上最好的取景器之一。我觉得在一台摄影机上我所期待应有的一切都实现了，你知道吗，拍摄结束时我甚至自己买了一台。一直以来我只买过Aaton，但是416的画质完全征服了我——画面稳定性非凡。当然，还有它的PL卡口，也就是说可以使用任何35 mm或Super 16镜头。

你选用的是什么镜头？

大部分是Cooke Varo Panchro 10-30 T1.6，内景是Cooke S4，老Speed Panchro用来拍白天的外景，广角镜头用的是ARRI Ultra 16，但是我们真正的主力是ARRI/ZEISS Master Zoom 16.5-110 T2.6。我第一次用它是在《欲海情魔》里，这支镜头又大又重，装在小小的Super 16摄影机身上看起来是有点不同寻常，但是画质顶级。没有呼吸效应，我可以把它当多焦段的定焦镜头来用，T2.6在许多场合下都非常好用。这是一支远没有受到重用的镜头，片子拍摄结束时，这支镜头我也买了一支。

在片场，通常你使用几台摄影机？

在可控的环境中，为了帮助捕捉演员的表演，我们也只用两台，比如在片子前半部分，两位主演约在餐馆见面的戏。那场戏我们有两台摄影机，一台景别较小，另一台宽一点，说到底还是一台单机拍摄的戏。这其实是托德的想法，让摄影机动起来——用流畅的摄影机运动让每个镜头之间交相呼应。所以，这是仅有的一场静态对话戏让我们偶尔有机会用到第二台摄影机。

你有没有用不同类型的胶片，如果有的话，后期制作中是不是做了什么处理让颗粒感保持一致？

从50 ASA到500 ASA，我用了一系列市面在售的胶片。在调色阶段我们没有做任何的去噪，托德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因为我们希望忠于那些参照资料的影像风格，去噪的过程实际是柔化了画面，我不想这么做。

对于 ARRI来说，为摄影师提供尽可能多的选择是一项重点考量。在这个颁奖季，获得提名的顶级电影作品采用了从Super 16到数字65 mm的各种格式来拍摄，正是展现了提供多样化选择的价值所在。

我认为ARRI Rental能够提供416摄影机，以及像对最新格式的支持那样对使用老技术的电影制作提供技术服务非常好。《卡萝尔》上映之后，我接到的关于Super 16的问询不计其数，在最近的BSC Expo展会上，听到摄影师们在谈论这部影片启发了他们再次去关注这一格式，我非常开心，并考虑在下一个项目中将它视作一个切实可行的选择。每一个人都非常赞许我们的选择，我想这部影片提醒了很多人Super 16格式所蕴含的能量。

《卡萝尔》预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