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达人物专访］有所不为才能专其所为 -- 专访Apollo Microwave创始者Mr Nick Voulouman

多年奋斗在坚持，

不吝求新技领先；

若问成功何所意，

身边汇聚众天才。

北美众多生产企业纷纷移居新兴发展中国家，他却稳打稳扎坚守本地三十多年；发展壮大后，很多企业选择上市，他却专注其所能为，选择可控风险；很多企业追求规模经济，他却坚持为了质量可以放弃数量；商家注重眼前利益，他却注重技术领先地位和员工的自我实现，他就是Apollo Microwave的创始者和CEO，Mr Nick Voulouman。Apollo是为电信、卫星和无线通信行业提供波导元件和子系统的领先供应商。

这是笔者参观过的最整洁的生产工厂之一，整个工厂规模不算超大，公司占地面积大概6万平方英尺左右。笔者在Nick的引领下，从二楼的VP办公室和销售人员办公室开始，进入一楼的设计员办公室、实验工场、程序员和项目协调员空间。所经之处，Nick用简短易懂的语言简单介绍了工序，各工作岗位的员工神情专注，但当我们走近时，他们都会抬头对笔者和Nick报以灿烂的笑容。进入生产车间，机器噪音是难免的，但没有一般切割焊接金属车间的乌烟瘴气，工厂的抽排气设备非常到位。走道也没有随意堆放的原材料，钢材、铜材等都分门别类摆放在仓库，半成品也标识齐全各入各柜。令人吃惊的是生产设备的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和第四代同时都在运作，笔者虽然是门外汉，也能看出产品出品的精致。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设备的第四代：由机器人控制的生产集群，每个集群有五层，每层可安放不同的模型，机器人根据每个模型设定的指标自动操作，人的功能只是在后台进行电脑监控。据说这组设备在世界上只有他们独有，无论是钻孔打洞、切割模型、还是运作的连续时间，都是前三代设备无法比拟的。接下来的产品后加工、质检、再测试、贴标签、包装等等环节也是有条不紊。

Apollo公司给笔者的感觉是：干净整洁，包括重加工区：切割、钻孔、焊接；各就各位，各施其职；人人面带微笑。老板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有绅士风度、仪态儒雅、有礼有节、收放有度、态度谦和，而且总是面带微笑。难怪这微笑感染了公司上下。

无疑，Apollo发展的三十年，就是北美生产企业往新兴和发展中国家流失的过程。Apollo为什么坚持在加拿大本土生产波导产品呢？Nick的回答很简单：“我们的企业是以研发带动生产，失去生产环节，设计环节与生产环节的直接沟通变间接了，无利于不断的技术改进。”很明显，在同一屋檐下，极大地便利了该公司的设计团队与试验室和生产基地的密切联系。毋庸置疑，人工成本自然高于新兴发展中国家的，可是他们的不断创新就是从生产的高技能设备、自动操作系统、和精益生产程序中降低成本的。这样他们既能做到技术领先，也能在价格上相对有竞争力。

作为生产企业，从零走到现在，其中的艰辛不问自知，用Nick的话来说，是“漫长而艰巨的历程”。Nick轻描淡写地给了笔者一个例子：“在80年代刚创业的时候，我有一天从星期一到公司上班，待到下班时已是星期四的傍晚。回家睡了几小时后，又到公司继续上班。” 笔者掐指一算，起码有80多个小时的连续工作呀，超出正常人的承受能力的好几倍了！人们都习惯羡慕创业成功者的风光，可谁会愿意去承受过程中的非人经历？而创业者本身，自从踏上创业路，字典里就被剔除了“辛苦”两字，遇到的都是必然要去克服的，挑战极限成了创业者必经的考验。有些人成功了，引来了大众的瞩目，有更多的人失败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们都应为他们曾经挑战极限的勇气和毅力，送上热烈的掌声！！

在参观Apollo工厂的时候，笔者看到了从第一代至四代的设备，每一代设备的进步，都凝聚了Apollo从上到下的心血和汗水；每一步的进步，都不同程度地提高了产品的精确度、生产能量和速度；每一步的进步，Apollo在世界上的技术地位又迈进了一步。Nick引以为自豪的公司内部知识和智力资本，是三十年坚持的结晶：他坚持重手笔的投资，在人员的发展、在设备的换代、在电脑软硬件的更新。在市场拓展方面，Nick并不贪大求快，他有选择地把发展掌握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比如原来他们也生产手机，但后来的发展情势是台湾和韩国的产品占据了市场的绝对优势，Apollo果断地退出手机市场。一方面，他们失去了原有的手机生产市场，但另一方面，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集中在自己的强项。因此能在他们更有优势的空间发挥，赢得更多忠诚的客户。这正是应验了那句话：“有所不为才能专其所为，从而有所大为。”

Nick是工程师出身，他的身上既有工程师的务实，也有企业家的冒险精神。他的冒险精神不是体现在公司的无限制扩张上，其实他相信公司的有控发展和把握可计算的风险，他绝对不会把钱投入到他未知的行业或领域；而他的冒险精神体现在对R&D的大手笔投入、对尚未得到市场检验的设备的投入、对不一定能得到的软件开发的投入，等等。为了让公司的研发能力达到世界最先进水平，Nick会亲自邀请在该行业有名的大学教授们参与到公司的研发项目，把学术经验与实践经验有机结合，既可得到知识交流的机会，也可获得超于想象的结果。就这样，企业核心设计和创新能力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不可估量的提高；同时，Nick会帮助员工把研究结果刊登在行业内的有分量的杂志上，使员工不但在经济上得到奖励，更在行业内收获学术名声。员工得到自我的实现，工作热情自然就不点自燃了。目前Apollo对R&D的投入占公司收入的20%，Nick也鼓励设计人员挑战自己，在个人业绩评定上也把创新和风险因素考虑进去。不一定要求立竿见影，这给了员工极大的创作空间、条件和氛围。于是Nick在人力智能和设备智能上的投资策略空前成功，三十多年来身边汇聚的人才都很少离去，这正是Apollo不惧怕被别人复制，总能走在行业技术领先地位的原因。

除了对技术人才的鼓励外，Apollo的人力资源策略也充分体现了公司的文化，在招聘人才的时候，他们更看重性格趋向。Nick认为：“如果是块好材料，技能配置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也就是说对于技能得A，性格得B的候选人，和技能得B，性格得A的候选人，Nick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所谓性格得A，是指有敬业精神、有工作激情、有正确家庭价值观、懂得尊重别人、不断求学求进的人。即使是生产型企业，有着生产企业特有的不可延误的生产时间概念，Nick还是在公司实行人性化管理，鼓励员工“家庭第一”的观念，小孩生病是不用讨论的请假的理由；公司会定期或不定期地组织家庭聚会，或鼓励先生约会太太；如果因为某些艰难的项目，员工异常紧张，项目完成后，公司会酌情给与休假奖励；公司有目的地培养同一岗位，多人熟悉的可以互助的氛围，这给员工的休假灵活性提供了可能。Apollo公司多年形成了和谐的企业文化：鼓励员工保持整洁的工作环境、鼓励员工创新、鼓励员工成功、鼓励员工发出不同的声音、鼓励员工相互倾听。这样，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是公司链条不可缺的一环，而管理者则是公司信息的汇集中心。因此这帮爱家庭的人们，也把公司当成家庭来爱！这么多年，不管公司的起起伏伏、进进退退、上上下下，公司的人才没有一个给猎头公司挖走的。公司凭借着这些忠诚、热忱的员工，跨过了一个个难关，存活于一道道经济危机，超越了一次次生产周期。

现在已近退休年龄的Nick，虽然手上没有可以预知未来的水晶球，有的只是企业成长中的艰辛和磨难，但他与企业一起成长。满头的银发，每根都代表了智慧的付出。这时候的他对成功有着这样的看法：“当你环顾身边，看到他们从毕业生，到组成家庭，到有车有房有小孩；被一帮优秀的人才围绕着，他们用他们的一生支持你，你也用自己的一生支持他们，这就是成功。”看着眼前这个遇到困难从不言放弃的七尺男儿、古稀老人，把员工的成功与自己的成功联系在一起，不由得心生敬意。在他心目中，财富的概念是什么？Nick说：“财富=智力资本+满足世界需要的创作设计能力+身心平和+发展资本。”

这样的一位智者，他父母的教育起到多大的影响呢？Nick说他生长在艰难时世，紧衣疏食，世界大战伴随着他的成长。她母亲对他起了很正面的影响，母亲教会他不言放弃、总在寻找机会学习自己不懂的东西、不惧怕新的主意、勇于尝试不同的事情。他的父亲教会他生活需要好的平衡。这些品格成就了今天的他！他也用同样宽松鼓励的方式对待他的下一代，他从不无谓地给下一代施压，相反，给他们足够的自由发展空间。他认为下一代的教育加上培训加上经历，构成了他们自己独一无二的技能和性格的组合，能够从上一代的身上吸收多少是个人的选择，不可强求强比。他能做的是当他们需要他的意见的时候，无私地奉献。

生命的奇特在于明天总是新鲜和不可预知的，Nick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读更多除专业以外的书、做更多除生意以外的事。好学的本性是无法遮掩的，也是保证一生充实的好习惯。让我们衷心祝愿他继续走好他充实而硕果累累的人生。

［林达自画相］: 单木不成林，曲高人终达。

遇人生事一笑带过，核心一二变中不变；

历教育经国内海外，学历三四尚未读博；

进国营民营五百强，职场五六顺手驾驭；

观古今中外人事物，感悟七八长存爱心；

奉诚读易学佛参禅，静心九十回馈天地。

注: 此文为林达专访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如有有意思的人和事需要采访，请与21centryforum@gmail.com联系，或微信: linda0and1, 请扫描以下二维码关注。每个人都有活出精彩的权利，为了你的精彩，我们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