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长究竟是个什么“官”?

梁师名策按

全国32所副部级大学（国防科大是副大军区级）全部是985高校，其校长也相应是副部长级职务。但并非所有的985高校都是副部级高校。校长职务后面加了副部长，真的是丢人的事吗？

空缺近一个月，清华大学迎来了新一任掌门人——邱勇。

1964年7月出生的邱勇被称为清华“土著”，毕业于该物理化学专业，中科院院士。2014年9月至今任清华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副校长。

3月26日，中组部副部长潘立刚宣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任职决定，邱勇担任清华大学校长，原校长陈吉宁早前已出任环保部部长。就在同一天，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接替怀进鹏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校长。

今年以来，先后已有包括北京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中国科技大学、中山大学等六所知名高校“换帅”。这六所大学校长均由中央任命，并由中央组织部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到学校宣布。

既然由中组部宣布任职决定，包括林建华、邱勇在内的上述院校校长应属于“中管干部”，那么，“邱勇们”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官”呢？

今年“两会”期间，大学校长的“行政级别”再引关注。当记者问全国人大代表、南开校长龚克“全国人大提供的资料里，你的职务后面加了副部长”这个问题时，龚克回答：可别笑，这是丢人的事。

同是“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贵州大学校长郑强接受采访时，称：“给大学校长行政级别待遇，是当时觉得教育的地位不够高，初衷是好的。但大学的确不需要行政级别。”

曾经执掌北京大学9年的校长许智宏也说过类似的话，“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把北大校长副部级待遇当一回事，副部级也没有增加我工资。我不当校长可以去教书，并不靠这个副部级头衔吃饭。”

根据教育部网站和公开资料，公立大学都有相对应的行政级别，由高至低有副部级、厅局级、副厅局级等。大学校长的行政级别也因校而异。

而全国32所副部级大学（国防科大是副大军区级）全部是985高校，其校长也相应是副部长级职务。以北京为例，北京有7所副部级大学，它们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理工大学、中国农业大学，而他们的校长也是副部级头衔。

但并非所有的985高校都是副部级高校。

据《南方都市报》报道，全国39所985高校中，电子科大、东北大学、湖南大学、华东师大、华南理工、中国海洋、中央民大等7所大学就非副部级高校。

一位从事高校教育的人士说，虽然中国公立大学的行政级别和校长的级别基本相一致，但也有可能出现“高配”，如副部级干部出任正厅级学校的校长，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上述这位人士称，全国高校中，像北邮、北京交大这类211院校校长都是正厅局级级别，而985、211之外的其他本科院校是副厅局级，专科院校校长则是正处级。

既然大学校长的级别因校而异，在任免机构方面也有差异，地方普通院校由省委教育工作委员会予以任免，部属院校则由教育部党组予以任免，重点院校则由中组部予以任免。

副部级级别的校长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呢？有人问，和北京市市长比，谁大呢？

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根据中国行政级别的相关知识，北京市市长应属正部级级别。

至于副部级官员应享受的待遇，拿住房来说，根据相关规定，副部级住房面积为190平方米。

“高校行政级别说”其实是个历史的产物。比如，中国人民大学“文革”后是厅局级，上世纪90年代以后，因为考虑到大学跟社会的交往问题，才把级别提高到副部级。当时出于尊重教授的考虑，才把学者放在一定的行政岗位上。

但之后似乎有悖“初衷”。

《南方周末》在 2005 年进行了“中国大学校长公众认同度调查”，3311 位受访者中，69.87% 认为目前中国的大学校长更多扮演的是官员的角色。

高校“去行政化”还不仅仅是校长们具有“行政级别”的问题。

3月22日，财政部部长楼继伟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曾表示：“三中全会作了规定了，教育这些机构首先要去行政化，我不知道北大、清华的你们都在这里，你们是不是还都是行政化的？去行政化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推动，但是我做不了主。”他还说：“国家对那些致力于办成世界一流高校的财政支持太多了，应该转变为奖学金和助学金。”

这两段话当即在互联网上引起涟漪。

事实上，中央和政府对事业单位“去行政化”改革早有要求。1985年我国就提出“扩大高等学校的办学自主权”。2010年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和《国家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也都明确学校等事业单位“取消实际存在的行政级别和行政化管理模式”。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逐步取消学校、科研院所、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

一起看看世界上教育领先的国家如何选大学校长吧。总的来说，职业化、专业化是最大特点。

美国：校董会主持校长遴选

美国公立高校一旦现任校长任期将满或由于现任校长提出辞呈而出现空缺，校董会就要主持校长遴选的工作。校董会是美国各公立大学最高领导机构，其成员均为校外人士。美国大学校长遴选过程相对较长。多数要花费6-18个月。

美国私立大学遴选校长也颇为相似。拿哈佛大学为例，近日习近平会见的哈佛校长德鲁·福斯特于2008年当选校长，她曾担任美国南方历史学研究会的会长。董事会和校监会是哈佛两大管理机构。哈佛新校长的选拔与产生由哈佛董事会负责，会商并获得哈佛校监会的同意。哈佛董事会由校长与另外6名成员共计7人组成，是哈佛的最高机构也是执行机构，而哈佛校监会则由30位成员组成，它主要是一个咨询机构。

英国：校长是个荣誉职务

在英国大学，校长 Chancellor 是一个荣誉职务，代表学校参加一些社会性活动, 一般由享有较高声誉的人担任。比如菲利普亲王曾担任爱丁堡大学校长，与此同时，有王室和有爵位的人担任该职务的传统。

而真正履行学校管理职责的是副校长，据统计，差不多80%的副校长是从教授或者校级管理者中选拔的。按照规定，校长既可以从校内提拔，也可以从校外选任。英国大学理事会和评议会组成的联合委员会负责校长遴选事宜。选举过程通常要经历一年的时间。

法国：学术自治，由理事会选举校长

法国在选择校长时会要求候选者必须是教授，如果校长不是教授，必须上报全国高等教育与科学研究理事会。法国实行学术自治，由理事会选举校长。理事会由教师、学生、研究人员、行政人员和技术服务人员、校外人士等的代表作组成。理事会组成人员大部分被教授包揽。大学校长的任期一般为5 年，不得连任。

资料|教育部官方网站、共产党员网、中国政府网、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