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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辣味风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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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乡人爱吃辣,无辣不成菜!
  家乡人爱辣味,无辣饭不香!
  家乡人在饭店吃饭,点菜无一不带辣椒,点完还要特意嘱咐服务员辣子用好点、多放点!我有一家乡的同事吃米饭没有菜可以,撒一把辣椒面和匀也吃的有滋有味。
  师范求学时,班里一家乡同学,每每到餐厅吃饭,总嫌菜没味,先到灶房弄些油泼辣子,无论饼子还是馒头都红红的夹一层、菜里也要加上辣子而后才开吃。有时逢上灶房没有油泼辣子,索性洗一两个尖椒剁碎洒上盐巴夹着吃,这样才觉得有滋有味。
  嫁到下化快十年了,这里已经成了我的第二家乡。对于当地人吃辣的习俗,起初我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对许多吃法闻所未闻,觉得简直辣的岂有此理。入乡随俗后,在家人的带动下学着吃辣,开始颇觉新鲜,尝遍各种辣味后,也就完全领略了这其中奥妙,竟然也逐渐能体会出种种辣味的极致之美了。

  结婚时是春天,菜地里春韭正旺。为让我尝鲜,心胜的婆婆大显身手为我烙春韭合子,面是烫面,韭菜粉条拌好,摊在面饼上,均匀的往菜上散一个生鸡蛋,再用一张面饼盖好封边,放在被灶火烤的通红的油鏊上,烙熟的合子需用锅盖扣在案板上捂上片刻,待焦气散了变得软和了,切成份上桌。闻到香味,我迫不及待拿起一份,婆婆忙说先别着急,吃韭菜合子还须搭配一味秘料。随后婆婆端来一盘米醋、红辣椒面、盐巴和成的醋辣子泥,我学着婆婆将醋辣子均匀抹在韭菜合子中间夹着吃,一入口辣味、鲜味、香味混搭后达到了极致美味,那滋味真叫个绝。后来慢慢的我发现下化人的饮食简直是无辣不成菜,拌饺子馅要放辣椒,吃菜饺子要配醋辣子泥,吃肉饺子要配红辣子蒜泥,尤其是当地一道非常有特色的菜“面辣子”,用料、做法都极其简单,却颇受人们喜爱,油热,烹几勺红辣子面,倒入清 水面汁儿,翻炒至金黄色糊状,出锅时搭配韭菜或香葱,只这一道菜下化人吃辣的劲头便可知一二。
  下化人对辣椒的钟爱就像垣曲人对面条的钟爱一样,顿顿离不了,一天不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户人家一年都得吃四五斤红辣椒面,无论做面还是炒菜,油热了先放几勺辣椒面一烹再入菜,汤面必是红油辣子飘一碗,红白相称十分诱人;凉菜热菜用红辣子姿色颇佳绝不输酱油,口味辛辣,下馍有劲。爱屋及乌,除了红辣子,他们对青辣子也格外青睐,春夏季节小葱拌青辣子、青辣子拌韭菜、青辣子炒鸡蛋等等,顿顿吃饭有一道上桌。家里来了亲戚,一桌子饭菜,红辣子娇艳,青辣子碧翠,这辣子用的地道不地道一眼便可看出主家的待客之道。下化人过红白喜事或办满月酒,厨子必得是地道的山里人,大厨在开菜单子时头一道先开五六斤红辣椒面,酒席上的六碟子八碗无一不是红红火火,辣的让人欲罢不能!
  因为对辣味有着非比寻常的挚爱,下化人对辣椒的品种可以说是非常挑剔,用当地人的话说,山上种的辣子地道够味。清明一过,家家户户都忙着种辣椒,辣椒籽都是老人手里传下来的老品种,撒在向阳的坡地里,只一两个月便长成了气候。一进七月,女人们便忙开了,隔三岔五的去地里采摘熟透了的红辣椒,摘回来红辣椒晾放在屋檐下干透。立秋一过,得了闲去城里高家湾市场逢集时,拿蛇皮编织袋装上一袋,粗面子、细面子各自磨上几斤,便够吃上一阵子了。
  家乡人爱吃辣椒,但他们的口语中没有“辣”这个字音,他们管辣椒叫“麻椒”。吃饭时,一桌菜辣的人额头冒汗,嘴里直叫“麻哩,麻哩”,吃的却愈加有味了。家乡人把辣味称之为麻味,把花椒的麻味称之为“转”,细品这些字词,大概是当地的辣子味道特醇,一入口舌头就辣的麻丝丝的,而花椒一入口舌头便如同失去味觉转的不知东西南北了吧!在各种口味中麻辣一词可谓是味觉的巅峰,麻辣麻辣,可见麻味比辣味更甚,这或许是家乡人把这种辣到极致的口味称之为麻的原因吧。
  口味与地域有关,也和性格有关。家乡人吃辣的习惯由来已久,大概是地处山区,气温本就寒凉,且当地煤资源丰富,一家老少男丁都要下矿井干活,潮气重、湿气重,吃辣最能驱寒祛湿,再加上家乡人性格豪爽,待人热情,火辣辣的味道更能体现其为人处事之道,因而祖祖辈辈的家乡人都爱吃辣,也在吃辣中抒写出极致的山里风情!
  在我看来,口味如同文章,平淡、浓重皆有妙处,舒缓、犀利各有风韵,或恬静婉约如小桥流水,或气势磅礴而直上云霄,闲淡素雅清丽,华美缤纷瑰丽,此美彼美各有千秋而又互为协调,故文章品一味而不拒其它,而后能得其中一味之真谛便属幸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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